早早地孟常言便看见了外面连绵的大雨,这夏秋交接的时节本不该有雨水,可天气这事又怎么说得定呢。
这清凉的雨水是在夜晚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降下来的,不似夏雨般狂野,却带着夏雨没有的连绵不绝,像要在人间不眠不休。
它看起来没有力量,即使打在窗或落在地,也惊不起人心,只有在芭蕉叶上,才真正听得到它响脆的声音,感受它的力量。
地面被雨水浸润了,青石板下是泥土黝黑湿润的颜色。梅花以枝叶为眼,抬头望着黯淡的天空,一层薄薄的却很均匀的灰色将它包裹。
清凉的雨水洗涤着梅花树,梅花觉得一阵清爽。
她又在麻雀身旁幽幽聚拢一堆枝叶,为它挡住会浸湿它羽毛的雨水。
孟常言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站在树下,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什么表情。他将手缓缓放在梅花树的躯干上,抚摸到的是树皮粗糙的纹理。
他放上去又觉着不合适,尴尬着把手收了回去。他刚刚竟然在担心一棵树淋雨会不会受凉,真是可笑。
梅花她看到身前站着孟常言,高兴得从真身里直接跳出来搂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倚在他身上。
孟常言先是不明白情况的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后推也不是抱也不是,他一只手撑着伞,另一只手不知所措的悬在半空。
在此之前,孟常言早已习惯了梅花这些亲密的举动,他知男女有别可梅花不知,在他教导几番无果之后只能无奈着任由她去了。
所幸的是,梅花好似只对他一人会有如此动作,而他也用兄妹的理由说服了自己。
他轻咳一声正经道:“梅花,快松手站好。”
娇小的身子窝在他怀里撒娇:“不嘛,我都好多天都没抱你了。”
果然耳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。孟常言扯下梅花挂在脖子上的手,硬生生让她端正地站在身前,手上拿着的伞自然往前倾。
他看着梅花红润起来的脸,之前的虚弱也不见了,他和声地问道:“可没事了?”
“无事,修炼几天已经好了。你看你看。”说着梅花便在伞下跳着,转了几个圈。
孟常言担心她被雨淋湿急忙阻止她,好笑道:“一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没事了,话没说几句就要闹腾。好了好了,去见见爹娘吧。”
梅花点点头,挽着孟常言的手,跟他往家里走去。
孟常言有个问题在思虑要不要开口并且要怎么开口后还是问了出来,他先清了清嗓子掩饰一下自己的不自然:“梅花,是不是梅花树身上的感觉你都能感受到?就是说有人碰了梅花树你也知道?”
“当然啦,梅花树就是我的真身,说白了就是,我就是梅花树,梅花树当然也是我了。就像刚刚常言抚摸梅花树,那是我的腰,很痒的。”梅花郑重其事地看着孟常言,没看出他涨红的表情有什么不对。
“常言,以后碰梅花树的时候,能不能不要碰树干,真的很痒的,虽然我能够关闭触感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孟常言被自己呛到,“我没和你提这事,你个小姑娘怎么没羞没臊的。”
“孟常言。”
他听见梅花唤他名字,尽管脸红也还是转头看她,随后他便听到了梅花纯洁的疑惑,“羞和臊又是什么?你们人类的话好生复杂啊。”
此时他只想找块砖头把自己拍晕,当然要是可以他也想把这个傻妖拍晕。他发誓一定要找母亲,让她教梅花女子要安分守己的道理和女子礼仪。除此他还要时刻谨防梅花与外界男子接触,不然她肯定是被卖了还帮数钱。
孟常言再次感叹,难道妖都是这么傻的吗?
缓缓走入门廊,他们在屋檐下合了伞,外面进来一个人,在雨中朦胧着尚看不亲切。
待那个人走到屋檐下,站在孟常言与梅花身旁。他解下斗笠与蓑衣,原来是平阳村不苟言笑的村长张勤峰。
村长年纪虽与孟禾是同辈人,但他一向正直公允,在村中颇有威望,担任村长也是众望所归,孟常言平日对他很是敬重。
孟常言恭敬地向他行礼,张勤峰略一点头,但他的眼睛却看向孟常言身后的梅花,肃穆的,在那双平淡的眼睛中孟常言读懂了背后隐藏的怜悯。
“你父亲可在家中?”
“家父此时正在房中。”
得到回答,张勤峰便进门而去,随后的是房门闭合的声音。
孟常言对此感到疑惑,他注意到了村长盯着梅花的眼神。
房中的谈话说长倒也不长,大概是寻常的一桌饭的时间。
孟禾亲自将张勤峰送到门口,两人互相拱手作揖当是拜别,表情都很严肃。张勤峰在走前依旧是那样的眼神看着梅花。
同情着的肃穆的,不带敌意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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